她瞟眼,看看嫣支洁白耳上有微光轻摇。是一对金秋蝉落叶白珍珠耳坠子,精致可爱。正配她一身在家里做的白铜扣新紫袄儿。 这耳坠是太太赏的,因为嫣支梳头发的手巧。那天,曹夕晚还听白芷与嫣支商量,穿什么衣裳方配这首饰。让她娘替她做。 如今嫣支回家一趟,再进府,新衣裳就上身了,果然是有爹娘疼爱的。 曹夕阳倒想,现在能赏一副耳坠子。迟早有一天,就能赏佛像,赏长生丹。不用偷,也不抢。多容易。 她得讨好太太,就犯不着去侯爷跟前说些捕风捉影的事。 【有毒】的纸条,她是绝不会给侯爷看的。 “看!那是谁?”嫣支推了推她。 她一抬眸。 前面风雪廊道上,叠落廊层层相递,分明走着一位飘逸的青锦袍男子。 此地已经是内宅内廊,少有陌生外男。 但他又不一样。 他修背直腰,靴步沉稳,体态刚挺不失风流。因他还斜背着一只老黄木诊箱,形影不离,也没让引路的小厮儿代劳,便是嫣支也一眼看出此人是谁。 更不要说曹夕晚。 她一惊,他和连二管事走在一起,这人分明就是太太每天要问一回的,寿石先生柳如海。 她不禁止步,与同样惊讶的嫣支对视了一眼,小公子又发病了。 这时节,连城亦是忧心,亲自引着柳如海进了槐院,二人皆不知后面来了两个正房丫头,毕竟侯夫人谨慎避讳,丫头们平常不到这边来。 嫣支拖着她,一个劲地跟踪,要追去槐院,曹夕晚则步步拖延,觉得还是别去的好。她劝着:“慢一点。” 嫣支不听,拖着她跑了一段路,快下廊时突然也清醒,千万别赶了巧叫侯爷怀疑。她连忙慢下来:“你说得对。那柳大夫,应该能治好吧。” 也许。曹夕晚想。 她和嫣支停在了廊上,远远见得槐院里老树参天,雪松堆叠,这庶子的院子倒也有些气象,可见得侯爷平常看顾。 毕竟侯爷等了侯夫人多年,膝下只有这一个孩子,便是庶子也金贵。 “本不关我们太太的事,侯爷可是天天来太太这边呢。我前儿晚上回了一趟家,我娘还说,老太太突然把五太太说了一通。这几天我娘又让我在正房里小心,别和五老爷跟前的人走近,记得少说话呢。”嫣支悄声。这不就是为了小公子的事吗,“我娘说,侯爷告诉了老太太,说五老爷安插了人手在槐院。侯爷说的时候,凄凉得很。” 侯爷又去老太太跟前,装没娘的孝子了。 曹夕晚想,侯爷承了爵,升了官,这一点倒是还没变? 毕竟老太太跟前的嫡长孙女,故大老爷的亲生女儿,还在东宫里做良娣。 曹夕晚何尝没听到风声,她前几天可是站在这里,望着小公子的槐院,亲眼看到麻婆婆和莫叔抓了五老爷的人,她想了想: “站一站,约莫他开了方子后,我们还是得去看看情形,给太太报个信。” 嫣支连忙点头。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