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回来。 去得也太久了? 她记得他在顺义坊入股的茶酒铺子叫福兴楼,三楼有一个王太监家长年包下的包间阁子。这小子入股酒楼指不定是为了和新太太偷期私会? 但她又一想,王家新太太雷娘子,她亲眼见过了,看着不像。雷娘子是有那心没那胆的书香女子。况且,雷娘子今日应该没在家?她今天又被六太太接来侯府了。 她关门疑惑,难道是和新太太约好了,他要等她回家?早就互相看对眼了?按说,他有这一手医术是不缺钱,但他手里胡乱花销,恐怕是新太太给的体已? 听说王老档为了让儿媳妇安心,给了不少妆钱呢。 她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惊觉: 不好。 她上当了。 她在枣树下僵立着。 秋风萧索。 她震惊于自己的懈怠。 “小晚,小晚?”她娘进门,唤她两声,她也没听到。 吴大娘下了值,因为秋冬里腰痛犯了,在府里是强撑着不敢请假。好在,她刚进家门,便有女儿新请来的洪妈妈,按时到曹家试工。 洪妈妈只做一个时辰的工,把院子打扫一新,各屋里抹干净,挑水堆柴。曹妈亲手量了半升米给洪妈。 曹夕晚全无所觉,在院中呆站着只有一个念头:她莫非被奸细糊弄了? 曹妈不敢管女儿,洪妈妈又是勤快不爱多嘴的,待得洪妈妈提着米离开,吴大娘又劳碌习惯:“小晚,我出门了,你别在这院子里站着。” 曹夕晚依旧发呆。 吴大娘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手是暖和的,没生病。她便寻思着是因为太太欺负女儿,不让女儿进府,小晚伤心了。 吴大娘也想为女儿谋个差事,便换了衣裳提着礼物,匆匆出门。 院中无人,曹夕晚清醒时,遍体生寒,连忙进房,找出自己画的京城地图。 “晚儿哇——”她爹又在乱嚷。 “睡你的!”她高声说着。 她身为巡城司群鬼群兽之首,其实不用自己密藏的京城地图,她脑海里已经迅速闪过了整个京城的街坊河道。停在了王老档所在的顺义坊。 她清楚地记得,顺义街坊四面地形地势。 顺义坊离宫里近,坊南有河水流过,岔口一转,就进了宫城的水门。 她盯着地图,手指划过河道。 但这是明面上的。她的地图上还有暗河暗道,金陵城下密道纵横,她经常巡查,记得那条河水还有一个暗流应该是……经过了王太监宅。 暗流,就在新太太的闺房窗下! 直通宫城水门。 她一拍桌子,心中大怒,哪来的奸细,竟然敢偷进宫城? 这是把锦衣卫当成是傻瓜一样糊弄! 她霍然而起,伸手就要去拿她的剑。 右手却拿了个空。 床头的剑架上,空空如也。她已经是废人了。连她的飞鱼服也收起来了。 她缓缓坐下,心想,忍了。 她如今,已经是退职养老了。 “对,不生气,不要生气……”她自我安慰着,侯爷身边可不是只有她。 王太监家里还有暗桩子二名。 且是陈千户在管王太监家这事。给柳如海划定“丁”字细作的也是陈千户。 陈千户家,与六太太的娘家是姻亲。又是医鬼陈明的族亲。 她明明退了,还要去多事,不说别人,秦猛那样人必定要觉得她小看他。 便是陈明、苏锦天与她交好,也指不定嫌她多事。 她勉强按捺憋屈之意,端了醒酒汤到东屋,打发她爹喝了再睡,等厨房熬好了参片,她在厨房里吃了大半碗。 她想,御医说她底子薄,积劳成疾才散了功。重病在肺腑,针石药物难及。 要保命,就得少思,少虑。 没错。 不关她的事。柳小子那怕是想潜水行刺皇帝,也有宫里的内监们管呢。 她一想,对,让那些和锦衣卫不怎么对付的死太监知道点厉害! 她高高兴兴地把粥碗洗了。 不知不觉,却叹了口气。 如她这样,侯夫人不理会她,故意让她空闲在家里,她就不用操心了?对门家是一个刺客呢。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