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之间韩霖拿不定主意,定要寻人商议。张顺估摸着时间,故意找了个借口跑到那绛州城查看情况是否如自己所猜测那般。 这时期的教堂大多数依旧是中式风格,只不过特意在门楣上挂上十字架以示区别罢了。换作别人未必识得,可是张顺本是后世穿越过来之人,自然知道这教堂的典型特征。 古代的城池规模无法和现代城池相比,探查全城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那张顺看似在陪马英娘逛街,其实只用了半上午的时间便把绛州城查了个底朝天,果然没有发现城内第二处教堂。 明末基督教传入中国时间颇短,张顺估计一座城池断不会出现第二座教堂。经过现场实地验证以后,排除了其他可能,张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由此便可以断定,礼拜天韩霖一定会去之前他们准备投宿的那个教堂做礼拜,随便和教友商议如何应对自己之事。 为了防止此人报官,他还特意留下悟空监督此人。直到最后,张顺再度返回韩府,向他说出福王与光宗的嫡庶之争之事,以示朝廷并非他所想的那个朝廷,谁为正统有未可知! 打消了韩霖最后一丝立即报官的想法,至此,韩霖的一切行为模式都在张顺的算计之中。 其中倒不是没有变故,好在影响不大。 那韩霖见张顺走后,第一反应便是前往和自家关系特别亲近的段府,和段家家主段衮谈及此事。 那段衮亦是韩霖教友,教名唤作斯德望,和韩霖本来就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段衮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等到韩霖将此事前前后后与段衮诉说明白。 那段衮第一反应就说道:“韩教友切勿着急报官,此人明显有备而来,非朝廷发大军不能围剿。若是教友报了官,官府带着几个衙役前去捉拿此人,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暂且不说。万一反倒惹恼了此人,迁怒到教友,反而不美。” “更何况我教的情况,韩教友亦是深知。高师在南京教案之后,被驱逐出境。如今他虽更名改姓,复至绛州。官府官员碌碌无为,不知其真实姓名。只怕事情闹大,再被人所知,反倒节外生枝!” 韩霖闻言不由脸色一沉,冷声问道:“难道以教友的意思,我还要从贼不成?” 段衮闻言连忙解释道:“非是如此,我听教友之言,明显那‘舜王’有拥立福王之心。我大明昔日有靖难之役,焉不知今日没有‘清君侧’之事耶?” “我等辛辛苦苦传教,也不过十人、百人乃至千人罢了。若是从龙有功,不但教友有封侯拜将之贵,更兼天教大兴之机。甚至更进一步,罢黜百家,独尊天教,也未尝不可!” 韩霖闻言又惊又喜,喜得是天教有机会更进一步,惊的是需要投入自身乃至整个家族安危,来搏这一线机会。 段衮也知道撺掇别人投入全部身家性命,非正人君子所为,也没有过于逼迫。 两人沉吟未定,过了半晌。段衮试探的提出道:“其实‘舜王’所求者,不过西洋火器、堡垒罢了。高师虽未专精,却有誓死传教之心。韩教友何不安歇一晚,明日与我一起去教堂礼拜,再与高师述说个明白!” 韩霖一听,亦明白其意。他心中不由暗自忏悔半天,便点头同意了。 韩霖内心稍安,到了第二天,众人便到了教堂,在“高师”的主持下,大家认认真真的开始做礼拜。 结果礼拜刚开始不久,只听得教堂的门“轰隆”“轰隆”几声被人撞开了,然后杀进来几十个铠甲俱全的士卒。 那“高师”吓了一跳,回身寻了把手铳,尚未来得及装药。他便和韩霖、段衮一起被这些一拥而上的士卒控制住了。 “高师”又惊又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冲撞天教礼拜!” 张顺一看,不由乐了,问道:“哟,洋人?你又是什么人?” “高师”施了一礼,用他那怪异的口音傲然道:“我乃泰西国人,姓高名一志,字则圣!” 张顺前世隐隐约约知道“泰西”便是指西欧诸国,便奇怪地问道:“泰西碎成一地,虽然没有万国之数,怕也有好几十国,你又是哪一国?” 高一志闻言不由大惊失色,他来大明已久,很多人到现在都分不清“欧逻巴”“泰西”“弗朗机”等名称的区别,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熟知欧逻巴形势。 高一志不敢欺瞒,连忙应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泰西意大利人!” 张顺闻言也不由一惊,上下打量了那高一志一番,只见他身着儒服,黑发黑眸,不由笑道:“哟,还会用成语了,中文不错啊,意面!” “意面?”高一志莫名其妙,连忙解释道,“尊贵的客人,我不叫意面,我叫高一志。” “好吧,我知道了!”张顺笑得愈发深沉道,“我你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