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渡玄没有见血的意思。 他从架子上取来药瓶,轻按住沈希的手腕。 沈希屏住呼吸,乖顺地攥紧袖角,将细白的手臂裸露出?来,任由萧渡玄为她?上药。 药膏一层层地抹在那痕印上,冰凉和?缓,渐渐地纾解了?痛意。 待到那红肿渐渐消退,形成烙印般的新痕,萧渡玄的容色才彻底恢复和?柔。 倾覆在沈希身上的沉重压迫感也最终消逝。 “为什么总是不肯跟我说话呢?”萧渡玄轻声问道,“心事不肯告诉我,梦魇不肯告诉我,我问了?话也总是先沉思半响。” 他语调低柔,像是在抒发长辈般的无奈。 萧渡玄揉了?揉沈希的头发,说道:“你小时候也不这样的。” 衣袖垂落后,他疼宠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扶抱起来。 神情温柔,语气平和?。 就好像方才发生的事全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即便沈希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此刻心底还是止不住地觉得难捱。 伴君如伴虎。 陪伴在一位城府深沉、阴晴不定的帝王身边,更是与时刻行走刀尖无异。 沈希竭力地保持声线的平静:“陛下,我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从前?您是储君,又对我来说如若父兄,”她?垂下眸子,“我才敢那般肆意地在您跟前?言说。” 沈希不知道萧渡玄为什么会觉得她?以前?话就多了?。 其实从前?她?也不敢的。 他们之间的界限一直都是很分明的。 哪怕萧渡玄最疼宠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妄为到那个地步。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沈希在初入东宫时就很清楚了?。 那些萧渡玄觉得好听的话,有哪一句不是她?仔细斟酌后才想出?来的? 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会比她?更擅长讨他的欢心了?。 沈希长睫轻颤,继续说道:“可如今您政务繁忙,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再拿那些琐事叨扰您。” 她?随着萧渡玄走出?明光殿。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就连衣袖也交织到了?一处。 “无妨的。”他轻声说道,“我就是再忙,也不至于没有时间听你言语。” “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小希。”萧渡玄的唇边带着笑意,“你的事,你家人的事,你在燕地时遇到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他的心情似是好了?起来。 萧渡玄捏了?捏沈希的指骨,神情温和?:“当然,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更要说给我。” 夜风微凉,拂起沈希的发丝。 深夜中?的太极宫既巍峨,又华美?至极。 像是天?上的繁星散入人间,远比白昼时的庄严压抑要好看得多。 她?的确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上次张太妃寿宴的时候,她?心里太慌乱了?,又害怕被人发觉和?萧渡玄的事,全然没有好好地看过这座宫殿群。 沈希一时看得失神,竟没能听清萧渡玄的话语。 她?有些心虚,又不敢沉思太久,轻声说道:“没事的,陛下,您不用总为我操心,我说给郎官也是一样的。” 其实沈希不太懂皇帝身边的人员配置。 在东宫的时候,是有许多郎官专管琐事的,类似于太子的家臣。 像沈希之前?要回沈家,或是给远在贺家的弟弟送信,都是由郎官来负责的。 郎官跟内侍有些像,但又还不太一样。 沈希也不知道萧渡玄身边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习惯性?地这样叫了?。 没成想萧渡玄倏然笑了?一声。 他像是被气笑了?,说道:“不必,直接说给我就行。” “我身边的人员没什么变动,你都知道。”萧渡玄的眉眼微抬,“等往后你进宫,若是想用谁就直接用,不必同我这边再言说。” 从前?将沈希管得太紧,反倒适得其反。 她?被关得越久,困得越深,便越渴望外界,越想要自由。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