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谁会逼你?谁还有能力能逼你?!” 他再度抬眸。 深邃的瞳仁中映现出她的轮廓,轮廓沉陷在那片澜起的微波中央,就像将她拽入深海,让她再无言而出。 “陛下求我为所爱之人续蛊。可陛下是否在意过,续蛊所需何物,施蛊之人又有何折损?您并不在意不是吗?您只在意他……” 哽咽让他话语一顿,他双拳紧攥将心中洪猛悲流忍了又忍。 他鼻息微颤,将残破的声音挤出齿间: “你只要他活。” 小满睁大的眼逐渐失神。 他的话将她拽下制高之地,坠落让她砸破冰面,沉入深潭。 “你这话什么意思……” “血脉充盈之心,以心养蛊,方能长续。” 她以为身负罪孽之人是他。 没想到真正满手沾血的,是自己。 若她知晓救江誉清必须杀人夺心,她还会求詹南客这么做吗? 若事态紧急,所爱之人生死不过眨眼,她又会如何? 她不知道。 他向她走近。 近到他周身浓重的血腥气息将她包裹,近到足以拉着她共沉沦于血渊: “江誉清续蛊之日在即,陛下是以杀人夺心之罪将我擒拿治罪,还是放任自己的私心让我走?” 付向安睁开眼时,意识先清醒,遍身的痛感袭来的迟了一分。 他咬牙忍疼,艰难的撑起身体。这惯性的动作却让他发现被卸下来的肩骨竟然接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去深究这异象,身上披盖的东西随着他的起身而滑落在地。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了地上的衣物,那是一件女子的外袍。 视觉与意识在交换着讯息,涣散的瞳眸凝出了光泽。 这里还是仓屋……夲伩首髮站:p o18t d . co m 披在他身上的衣袍是小满的衣袍! “陛……!” “我在。” 他的声音刚脱口而出,近在咫尺的回应让他猛然侧首。 淡薄月光铺在她的身上,她抱着膝坐在他身侧。恍惚间他有一瞬错觉,她就像蜷缩在那儿,将自己隐于躯壳,独自拼凑着自己的四分五裂。 比起莫名的怜爱,更快涌来的,是万分忧切。 “陛下!您可有受伤!” 他嘴上突然记起了礼节,可动作却格外逾矩。 付向安似忽而忘却疼痛,大手握过小满的双肩,拼命在她的身上寻视,又生怕所见一丝猩红。 “我没有受伤。” 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不似虚弱,更似疲惫。 意识到自己的僭越,他紧忙松开手退跪在地。 “臣护主不周!罪该万死!臣错估歹人实力又高估了自己,因己之过陷陛下于危难,还请陛下责罚!” 他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