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此时才意识到。 江誉清入宫为帝侧对于江家来说,乃至对阎崇朝政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婚之后,朝中风起云涌。 本求得一席喘息之地投身国辅的徐家再度无力挣扎,以亲帝天监司为领的新势力党派止步不前。 江家重塑不败金身,纵横朝野。 朝相之位空缺已久,国辅师央早已是朝相的不二人选。 而这次风波的袭卷直逼师央权威,声崇江还晏为朝相的骇浪愈推愈烈。 原来当年江廉千方百计要江誉清入宫,原来江家用尽办法也要保得江誉清的性命,原来即便江誉清失踪江家也必须要继续大婚—— 是因为江家入主后宫内殿之时,就是他们的翻身胜战之日。 江姓之人入宫为帝侧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江家的最终目的,是让阎崇帝诞下江家血脉。 如今身在困境的漩涡让小满举步维艰。 她的确手握江家列行罪责的证据,但那是她的底牌,也是她为了勾出更大阴谋的诱饵。她并不能随意摊出,她只能按兵不动,只能忍。 “陛下在位三载有余,并无一有出。如今内殿仅有两位帝侧,后宫薄寡。臣以为,为阎崇社稷凰血传承,还望陛下择日举行择君仪,迎新侍入宫。” 朝堂之上,请言者为徐家同党。 以徐家之意,既然江家现谋得后宫之位,即便徐家已无人选,也可从同党中择出合适的公子,入宫与江家抗衡。 只是眼下贸然赐请入宫颇为艰难,若能以择君仪为借口,或许能成为一个切入点。 江家同党闻言迈出一步,高声询责: “刘大人,陛下才刚迎江家长公子为帝侧不过几月,此时举行择君仪,不妥吧。” “有何不妥?” 锐利的女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殿阁。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王座之上的帝王身上。 小满接着道: “众卿为阎崇。以阎崇为先,私心在后。难不成,举行择君仪会惹郡执督生了什么心思,从而要为家兄出头讨说法?” 小满并无意帮扶徐家。 现如今付向安羽翼未丰,只有拉一把徐家才能有力与江家匹敌。 择君仪的确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但分割后宫实权,才能在这一方面打压江家在内殿的“一家独大”。 朝服繁复的英挺男人迈步向前。 那卓绝的气魄惹旁人无一不退步让远。 直至行于大殿中央,他向王座上的帝王规身一礼: “臣心为阎崇别无他想。阎崇无储,是国之忧系。但以臣之见,怕是并非与后宫内殿的丰寡有关。即便举行了择君仪,迎数之不尽的君侍入宫,也不会有一人有能让陛下诞下皇嗣。” 小满端身正坐纹丝不动。 只有烧灼着烈焰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双邪眸: “郡执督这话什么意思。” 此时。 殿门缓缓开启。 身着医修院繁重官衣的中年男人跨入殿阁。 医修院的医修皆无需上朝拜殿,医修院院首此行前来惹得众人疑着眼投去了目光。 只见他掀起前襟跪身在大殿中央,启声洪亮: “忠言逆耳,臣宁死也要劝诫陛下!”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册,双手捧于身前,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