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如冰雕一般的人一动不动,静静的躺在床上。 小满坐在床沿,拨动着白发男人闭垂的雪色睫羽,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描绘着他苍白的唇。 忧思浮于她的目色,愈渐浓稠。 她为他掖好被褥,在起身将要放下床帘时,凝着他的脸片刻犹豫。 她似用尽力气斩断万般不舍。 随着手中一松,床帘垂落,她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詹南客见小满走向自己,他强撑着想站起身,却因细微的动作牵扯着痛觉遍布而咬紧牙关紧蹙着眉。 疼痛将他的力气剥夺了大半,他再度跌坐在了座椅上。 “这一次续蛊后,他还剩多少时间。” 她并没有在意到眼前人的异样,飘忽的思绪里只装着一个人。 “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衰败,只能靠蛊虫维持着他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但每一次续蛊,他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极轻的气音断断续续,好在他的面遮将他的苦忍遮隐,让他伪装的无恙丝毫未引起她的怀疑。 忽然。 她走近于他身前,玉白的手攥着他臂膀的衣袖: “詹南客,无论如何,让他活着。” 她被忧思填满,恳求的言语中是无法自持的颤抖。 而她急迫的目光就像烈焰不管不顾的将他焚燃,将他的体肤焦灼,将他的骨肉烧成了灰烬。让他一时间忘乎了身体的痛苦,葬生在了她的火海之中。 上一个是魏执,如今是江誉清。 她会爱上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却惟独不会给予他心间方寸的立足之地。 为何。 即便他甘愿化作他人替身,即便他折损自己救她所爱。 她也不愿给予他任何机会。 为何…… 是因为自己的残缺与丑陋吗? 是因为自己不堪的身世与过往吗? 或许吧。 他垂首望着臂膀上那只攥得发红的小手。 试探般的轻轻抚在了她的手背。 她一阵微颤,似乎是强忍着退避的动作,任由着他将她的手捧在了手心。 他不再看她,他怕在她的眼中寻到一丝久违的嫌恶与抗拒,这足以将他的心碾碎。 他只是捂着她的手细细摩挲,温声道: “待他醒来还需几日。这几日,我们出宫可好?” 那时。 她要他救江誉清。 他说他并无所求。 她早该料到他只是未曾直言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