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道:“说起来,与我同在一间梳妆的姑娘才烦人,那就是个牢骚精,选拔几日,她便唠叨几日。头一日我们在梳妆间相见,刚刚寒喧完,她便开始诉苦,说今年千红阁主办京城百媚很不好,挑在城南郊外默林比赛,城南郊外路不平,她坐车硌得骨头疼。” 赵野道:“这我也纳闷,京城百媚向例在城西郊外举行。” 田婀娜颇有深意笑道:“牢骚精也说城西郊外好,青山绿水,远近地上一片蒿草,风吹来都是清香。她还说,这时节恰好蒿草开花,岂不比只长叶子的梅树好看些?” “这姑娘品味也还风雅。” 田婀娜哼了声,“她哪里风雅?小家子气才真。今年千红阁拿‘牡丹国色’作题目,上至竞赛姑娘下至丫鬟老妈子,簪花限戴牡丹,这时节哪来牡丹?自然非用通草绒花不可。某一日,牢骚精抱怨她寻了好几家绒花铺,方才寻得可心如意的货,又说她跟牡丹不合衬,这些绒花戴一回便用不着,心疼银子砸水里。好容易她发完牢骚,居然问我要不要买她的绒花。我——田婀娜——像用旧货的人?” 田婀娜说时,眉头蹙起尖角,赵野因问道:“你整治她了?” 田娜娜一挥手,“陪榜的小角色我没空搭理,可也懒得再应酬,便道:‘姐姐,千红阁出名小气,这回布置舞台尚且大手笔,不用鲜花,清一色通草绒花装点,咱们若只为买两叁朵绒花便絮絮不休,那格调岂不连吝啬鬼都不如?’” 赵野问:“她怎么应你?” “她没吭声,因为我压根儿没出口。当时我才要说话,忽然灵光一闪,隐约想到什么念头,可恨始终抓不住实在意思。回来苦思整夜,终于参透一个大秘密。”田婀娜诡秘一笑。 赵野听出些趣味,探询看向她。 田婀娜竖起食指摇了摇,“直接道破可就无趣了,小野哥哥,你由我和牢骚精的言语细想,里头可有古怪处?” 赵野回想适才谈话,搁在几上的手轻敲几面。敲至叁下,他缓缓道:“没有天然花草。人、舞台和场地全无天然花草。” 田婀娜拍掌道:“正是。” 赵野略思索,道:“城南默林无花草,表面上出于自然之力,其实乃是千红阁挑中它作选拔场地,人、舞台也是他们立名目迂回禁止天然花草出现。”他思索一阵,露出恍然微笑。 田婀娜问:“小野哥哥猜中我那秘密了?” 赵野但笑不语。 田婀娜道:“我数到叁,咱俩说出各自想到的秘密。一、二、叁。” 两人同声道:“花粉。” 田婀娜一脸赞赏,同时不免惆怅眼前这好白菜给猪拱了。 赵野一扫她脸面,淡淡道:“我媳妇很好,比我好千倍百倍。” 田婀娜见赵野眨低自身捧高妻子,忍不住问:“你井落进吊桶里,同小媳妇亲嘴啦?” 赵野眼神微锐,田婀娜警觉,捂嘴表示不再追问,肚里却郁气稍解:赵野的反应不像跟小媳妇亲过嘴的样子,意即小媳妇盲拳再厉害,到底没打死老师傅。 她乐得软语陪笑,“小野哥哥,你既猜中花粉,自然也猜中千红阁做什么避花粉啦?” 赵野淡淡答道:“花粉能引发鼻病,患者身旁有花容易发病,此时城西郊外大片蒿草开花,更不宜去。” “没错,鼻病一发作,打喷嚏流鼻水流眼泪,任谁再色艺双全也不美啦。千红阁大费周章,避免小蹄子上台献艺变献丑。” “你能想通这其中关节,查出谁患鼻病自然难不倒你。” “是怜怜,”田婀娜笑道:“我让丫鬟戴真花在她俩面前晃,楚楚不理会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