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原婉然昏昏睡着,耳边回荡不知谁人叫喊:“韩嫂子。” “嗯……”她嘤咛一声,腿心那块地儿传来轻柔抚触,什么湿热温软的物事擦拂肌肤,很舒服。 “韩嫂子。”那人又叫。 谁呢这是?原婉然迷糊忖道,有些耳熟,只是暂且记不起。 “韩嫂子,韩嫂子。”男人喊叫不停,将原婉然的困意搅扰消散。 这大嗓门好吵,原婉然嗔道,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 大嗓门?那是猎户李大。 原婉然慌忙睁开眼,赵野坐在她身畔床沿,拿热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李大来了?”她听到自己声音微带沙哑,思及其中原故,不禁飞红脸。 “嗯。”赵野见她粉嫩面庞泛出红晕,嘴角微勾,给她拢上薄被,“听声音在枣树小径那儿,就快到了。你歇着,我招呼他。” 原婉然面上变了颜色,扯住他衣袖拦阻,“我去,你别去。”说着便要起身,可腰酸腿颤,行动缓慢。赵野旁观半晌,终于出手扶起。 “看来这两年李大混出名堂了,人来了,你非得亲自接驾才安心。”赵野淡淡道。 原婉然强笑,“客人上门,我做女主人,躲在寝间不出去,有失礼数。”又警觉一事,陪笑道:“相公,人快来了,你先出去等着。” 赵野把她温香软玉的身子揽进怀里,“街坊邻里,又不是远客贵宾,犯不着特地恭候他大驾。我们再坐会儿,等他上门,一块儿出去招呼。” “不行,”原婉然失色挣了挣,“这是寝间,还关上门,不能叫人瞧见我们一齐出去。” “你不是怕失礼于人,”赵野轻笑,抬起原婉然精致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你怕李大发现我们一床睡。” 原婉然心事叫人道破,小脸一阵青,一阵红,片刻呐呐道:“外人只当我们是叔嫂,不避嫌会吃闲话……” 赵野轻弹她额头,“直说我们是夫妻就行了,当初不是你大哥作怪,这事早公开了。”因想起什么,又笑道:“你那大哥倒也有几分小聪明,怕你晓得一女配二夫的内情不肯嫁,变着法子诳我们俩一道骗了你。” 原智勇原话是:“我就这个妹妹,不得已才拿她筹钱救命,不过能替她打算的,还是得替她打算。我想这椿亲事对外暂且说是一夫一妻,你们兄弟俩自个儿选一个出头挂名,下聘成亲。一女嫁二夫这等事,十里八乡并不少,可咱们这椿不比寻常,你们兄弟俩就要出征,万一都回不来,传出去我妹妹嫁双夫克双夫,命硬不祥,往后要挨多少闲话闲气?再说,假使她怀上你们兄弟俩谁的骨肉,本来孩子没爹,讲起来已经是天生没福,刑克六亲,长大议亲事,可难了,再有个克双夫的娘,难上加难,你们当爹的忍心吗?所以呀,这椿亲事的根底咱们自家人心里有数便好,二夫的事等两位平安回来再正名份,向人说开,也不迟。” 这话在情在理,韩一兄弟采纳了,原婉然也因此叫娘家蒙在鼓里,上了花轿。 原婉然听赵野提议公开夫妻名份,登时头摇得波浪鼓似的。 “别说,好不好?”她揪住他衣袖,巴巴望着他。 赵野笑意浅淡,抚上原婉然散乱鬓发,一下一下缓缓梳理。 “嫁给我,丢人吗?”那语调,跟之前他说“推开我不就成了”如出一辙。 原婉然赶紧摇头,“不干你的事。”她低眸,黯然道:“你不懂,有些人嘴多坏。你是男人,他们不敢跑到你跟前说叁道四,却会笑话我这种女人。” 那些人,遇上多夫妇人,便以“多夫”作话头拿人家房中事取乐,交情好时笑,交情恶时更要笑,口没遮拦,乐此不疲。尤其泥腿光棍,趁人少,对妇人使的眼色作动作,不堪入目。 她做姑娘时,嫂子捏造她和蔡重有私情,以致受了不算少的戏谑讪笑,相似的糟心日子实在不愿再经历。 赵野看着那双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越攥越紧,足见心烦意乱,可是她的身子始终不曾向自己多倾靠凑近一毫一厘。 院子响起一阵小狗嫩吠,鸡只咯咯叫着扑楞拍翅,李大喝道:“别去惹鸡,待会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