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别墅的基础清洁工作,然而回到家的夫妻却并不买账,有些怒其不争地教育他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这些一无是处的琐事上。明明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他却在最低级的劳动上挥霍,这有悖于他们的阶级,所作所为也不合身份。 尧杉在同龄人中虽然身高不输,但体重偏轻,这是学校安排体检的医生告诉他的。他需要有一副好体魄,这是所有长辈对自家小孩的愿景。他太轻了,就连路过的同学都想要捏一捏他露在衬衫外的手腕,比划一下两根手指究竟要合拢到什么程度才能将他圈住。 他对食物没有任何欲望,进食只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不过既然下定决心要学做一个父母眼中的好孩子,那就应该好好吃饭,至少把身体养好。于是他在饭桌上机械地、努力地往嘴里塞食物,那些并不诱人的渣滓团成团拥堵在小小的胃里,强硬地吹胀到一个皮球所能承受的极限,撑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只能极力做出吞咽的动作,把返流的冲动吞进喉头,终于将那些份量虽少,但种类繁多的餐食全部解决一空。 可那对夫妻并不为此感到欣慰,虽然在他进食的途中并未出声打断,但下了餐桌后,他们却难掩嫌恶之意,警示他这样实在太粗俗鄙陋,过于掉价。 他们的孩子应该是自由的、艺术的、清雅高洁又富有自然野性的。是不会把精力投注在呆板麻木的方寸课堂内的天之骄子、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单一繁琐的体力劳动身上的阶级精英、点到即止,不会偏爱庸俗之物的高雅绅士…… 要独具慧眼、要特立独行、要言行得体、同时也要做到跳脱框架之外,不被传统所绑缚…… 他像一块过期的风干了的廉价橡皮泥,用力揉烂自己、软化自己,企图伪装成售价高昂、倾注匠心的精品手办,尽可能地朝着外界眼中优质的孩子方向塑造。 但他们还是放弃他了。 没什么好挽留的,他不符合他们的期待,又碰上了更好的人选,于是交易和平终止。 他从各类设施极度完备的私立学院转入平平无奇的公立学校,物质环境的转变并没有让他生出太大的心理落差。二人替他一次性付清了一整年的学费,也给他留有一小笔支撑基础生活的零用。 尧杉虽没有直接拒绝,但也不曾动用,说不定有意外发生呢,他还只是个学生,没有赚钱的本领,以防万一,他会留下存着,等他长大,他会加倍还回去。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情感也淡薄熹微,这样反倒好清算,一串数字打过去,谁都不会不安心。 但在自己成人之前,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一切高谈都不过是空想,就连路过学校边夹缝生存的小卖部,明明一眼就看见了货架上缤纷斑斓的糖罐子,也只能蒙骗内心假装不感兴趣,然后埋首匆匆错过。 他有自己的坚持,不能随意动用那笔钱,更不可能将它花在这种华而不实的零嘴上。 然而人生总有出其不意的时刻,他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完全操纵自己的意志与情感。 明明不是很重物欲的人,可那安安静静乖乖待在玻璃展柜上,阳光一照闪闪发光的小小玻璃糖瓶却好似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越是在心理暗示不要在意,越是忍不住回望,要加快脚步的、该收回视线的,却忍不住驻足,站在两家店的中间,斜着频频顾盼,像一个小偷,觊觎着不属于他的宝物。 那是家突然冒出来的小店,委屈而瑟缩地夹在两家老牌文具店中间,一位打扮得和这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