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走时摸了摸我的头。 身体不太舒服,来了生理期,不可避免地淋了点雨,想喝妈妈熬的冬瓜汤,以前这种时候,她总是在的。 但我答应了孔老师要向前看,于是停止了回忆,努力去想其他的事。 于是推开宿舍门之前,我都在懊恼早晨忘记关窗,恐怕潲雨严重,今晚会又冷又潮。 门后泄出了一点光。 灯光明亮,门口多了一双拖鞋,窗户关好了。 我闻到一阵冬瓜汤馋人的香,暖乎乎的,我望了过去。 “欢迎回家。”我的妈妈笑着对我说。 在她死后的第一十三天。】! 第39章 污染 这是日记中的一页转折,到了后面,都是一些胡乱的划痕,深浅不一,好像急着想写什么,但又忌惮着谁,只能用锋利的笔尖一次次狠厉地划过戴罪的纸页,好将这样被钝刀磨肉般的恐惧才能倾斜出去。 她甚至不敢问一句“你是谁”。 直到戛然而止的话:她就是我。 这句话重复了三遍,第一遍写得很犹疑,还有些狂乱,第二遍就规整了一些,第三遍字迹则是完全干净稳重,显然是意识清醒的时候写下的,而且写的人完全认同了这句话。 余婷婷接受了她的影子。 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就是她。 最亲的人重新回到了身边,只是多了一个自己,又有什么? “还真有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写进日记啊?” 石漫将日记反反复复翻了两遍,没有露掉一个字,只有这些灵异的话,她自己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值得余婷婷冒着被共生影子发现的风险,也要让她来拿吗? 日记可能只是诱饵,为了引她重回校园。 她不太意外,用这本绚烂的彩虹小马日记本扇风,日记的第一页余雯已经去世,余婷婷写日记的习惯是在这之后养成的,廉价的密码锁并不坚固,但作为宣泄隐秘的精神安慰已算够格。 诉说是很好的缓解痛苦手段,哪怕对象是没有生命的白纸,但起码她还在说,她对世界里的情感还有表达欲。 但在接受了活影子的存在后,她停止了日记,因为母亲回到了她的身边,而自己只不过一分为二了,她不再痛苦,所以无需表达。 可她“自愈”的心之下,真的没有痛苦了吗? 那就不会在石漫不留情面地揭露她的行为之后,露出慌乱和迟疑。 人们都说忘记就能不再痛苦,但很多时候,忘记本身就是痛苦,忘记至亲是,忘记良心也是。 石漫扇了会儿风,将她封了咒的日记本藏进了小树林的土里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