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算上嫁与四公子三年,柳湘盈如今还未过桃李之年。 当时娄氏一万个不情愿,柳家小门小户,当个侍妾足以,奈何谢远逍拼死都要娶柳湘盈为正妻,绝食明志。 甚至放了狠话:“娘若是不同意,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拖去乱葬岗,数十年后,到了地下,我还要和柳家娘子做夫妻。” 娄氏气得头晕眼花,连连要将讨债的孽障丢出去,可实在心疼,谢远逍绝食两日后,便松了口,在花神庙会远远看了一眼。 花神会三年一次?每一次都极为热闹,队伍长至街尾,万紫千红花香四溢,花神像明艳逼真,孙嬷嬷踮起脚,远远的一眼只觉得心神荡漾,花香醉人。 十五六岁的少女似乎身体不好,离着人群眉眼弯弯地笑着,她不自觉探头,大门猝然紧闭。 孙嬷嬷悚然一惊,感觉手背一重,忙撇眼低头,缓缓平复起伏的内心,头顶传来娄氏低低的声音,“难怪……” 难怪四公子喜欢,难怪拼死也要娶。 十五岁的柳湘盈一颦一笑就足够把持谢远逍,少年人浓情蜜意,还未进门就绝食以抗。 娄氏看了眼柳家还算富足的住处,答应了这门亲事。 三年夫妻,这张脸更显娇艳,一直以为的柔顺性子,也悄然改变。 柳湘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绪兰离开,身后孙嬷嬷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入院。 身后灯火灭了,绪兰担心上前,“夫人,您何必如此?” 灵堂和娄氏这儿两边跑,孙嬷嬷的态度显而易见地不上心,这也更代表了娄氏的态度,都是做给下人看的。 “娘身体不好,家里总要有个主事的人。”柳湘盈淡淡道。 绪兰压低声儿,“所以您是要争一争?” “想什么呢,曾大夫说娘要少操心,而且二房如今只剩下我和娘了。”柳湘盈说完察觉不对,娄氏还有个长子,不过极少回来,也从不留宿谢府,说二房只剩下他们两人也不算错。 “更何况,远逍在的时候一直想修复我和娘的关系,虽然已经晚了,但还是想试试,”柳湘盈笑容苦涩,“否则百年之后,真不知道如何见他。” 绪兰还想说些什么,柳湘盈摇摇头。 她太累了,不欲多说,绪兰自小陪着她,也知道她此刻是一股气强撑着,谢远逍的棺椁就快要出殡了,柳湘盈现下只想在灵堂多陪他一会,趁着无人说说话也。 主仆二人匆匆往回赶,夜里寒凉漆黑,差点跟前来寻人的小丫鬟撞上。 小丫鬟面善,是钱嫣身边的人。 “四夫人,二夫人说几位公子都回来了,说是明日出殡的时辰定下了,今夜怕是休息不得,得早做安排。” 谢远逍走得急,他们大多时候安排颇有些忙碌,柳湘盈经历前几日,此刻也并不多慌乱。 让绪兰折回去禀告娄氏,让孙嬷嬷安排着府中事宜,自己则跟着小丫鬟回到灵堂。 远远瞧着,一富态和一清瘦男子立在钱嫣对面,见到她来齐齐转头,柳湘盈还未说话,就被钱嫣一把拉到身边,“这些事儿盈娘那总要过得去,你们俩敲下来做不得数。” 富态男子点头,“夫人说得对,弟妹,是我们的不是了。” 柳湘盈低了低身子,“大哥千万别这么说,这几日二房混乱一片,若不是您和嫂嫂,只怕更是艰难。” “如今四弟一走,二房无依无靠,实在是心痛,”谢远致长叹,“也是远华机灵,想到西山还有些产业是四弟的私产,我和你大嫂再添补些,交给二房打理,如何?” 西山在京郊,收成连年都不错,谢远逍没有官职私产,怎么会有西山的田地庄子,而且这几天她打理府中事物,从未听说过这些。 柳湘盈拿不定主意,“还是等娘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谢远致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刚欲开口,谢远华打圆场道:“大哥,明日还要晨起去送四弟,婶婶身体也还未好,这些不如等清点好了再详谈吧。” “更何况,远岫这几日也快回来了,再说不迟。” “等他?”谢远致冷哼,“你何时见过他对府里的事情上心过?” “走的可是四弟,他的同胞弟弟。”谢远华看了眼低头的柳湘盈,“他一定会回来的,还有婶婶和弟妹在呢。” 谢远致闻言果然不再逼迫,柳湘盈对谢远华感激一笑。 谢远华颔首,“弟妹节哀,就算是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