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姑娘在一天黄昏后找到了男人,直接从背面抱住了他的腰:“我……我……” “怎么了?” “人……人……”她吓坏了一样,身体在大幅度的哆嗦:“你见到夫人⑧了?” 王耀一向讨厌别人触碰他,这次知道是这丫头真被吓怕了,便没有拒绝:“看样子是的。” “她她她——” 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眼内又无眼珠,没有鼻子、耳朵,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什么声音,就这样被装在大瓮里,像极了不倒翁,还是一个丑陋的,全身光滑的肉球。 “失明,失聪,不能说话,五感几乎全废了,痛觉还留着,还被人砍掉了手脚……”他每停顿一次,感觉背后都有温热的液体掉出来。 “吓坏了吧。那缸里还有液体,是不让人流血过多的药——” “阿耀,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她几乎崩溃,都没有力气抱他了,一闭上眼睛就有全是血红的颜色和青白的皮肤在脑海中出现,那团球还在里面翻滚:“要不干脆就结束了……” “我为什么要去阻止?那是后宫的事。”青年望着夕阳投下的云彩,整个人被笼罩在金色线毯中,嘴里面吐出来的话,却充满了鬼魅的气息。 “可是……那是个人呀!” “人?”王耀一根一根掰开围在他腰间的小手:“王都没有去管……我为什么要去?” “你……你!” “我不知道你天真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丫头,事实就是这样,女子的地位就是这么卑贱,男人让她们死她们就得乖乖去死……不用说男子了,你心疼过那些被阉割掉的男人么?” “班婕妤⑨你见过吧,她是个才女没错,但她首先是皇帝的嫔妃。” 泪眼婆娑的小姑娘重新打量了他俊美非凡的容貌。她以为柔和如水的五官变得无比凌厉,气息变得冰冷异常。?整个人像是一座黑色的冰雕,这般不语望着她时,像她赤身在霜雪中,连琥珀色的眸子中全是一片漠然。 “还是没长记性啊,我上一次把你救下来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心力——不然,你这双手,现在还在别人家里的墙上挂着呐。” 他轻声说。 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她脸上,像荷叶上的水珠般干净,他低下头,继续说:“我干涉不了过多的事,你以为我是个好人吧?恰恰相反,我没有善恶分明的标准……我杀过人,敌人,自己人,男人,女人,小婴儿。” “从来没有人敢叫我阿耀,你是第一个。” 她哭得更厉害了,抖成一个小虾米:“阿耀……阿耀!” “我和你之间有着云泥的区别……好姑娘,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我杀人的时候总是能想起你这张蠢脸来。” “我不!”阿桃自己绊了自己一跤,勉勉强强扶着东西,让昏沉的身子站起来之后大声对他说,“我要跟着你!一般说自己不是好人的人就是好人!” “为什么?你很碍事。”他皱着眉头,“又傻又笨,每天只知道给我闯祸,我又不想养闲人……” “我不!” “……” “我喜欢你呀……”小丫头又开始抽噎,“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我懂了,你是想和我上床?” “不是不是!”她疯狂地摇头。 “那……”青年的表情是罕见的疑惑,“想和我上床的女子多了去了,你的脸蛋、身材、声音又不算是在她们中间的上乘……” “喜欢和上床为什么能联系在一起?好吧,好像真的有关系……”她嘀嘀咕咕,“但是阿耀,你一直有心的呀?” “算了,这种话题不要再说了,今天我就当你没过来。” 揉揉发涨的太阳穴,男人径直离开了。 小姑娘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不每天出门捣乱了。 久违的安静让他有些胸口发闷,就是那种憋憋的感觉。 她就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陪他作赋咏诗、抚琴画扇,弈棋斗草,行酒令,打灯迷,论韵谱,辨古音,释典故…… 他习惯了口渴的时候有人给他倒茶,饥饿的时候和她一起做饭,看见她和猫猫玩得不亦乐乎后,便放轻了脚步。 然后有一天,王耀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小丫头端着盆,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房门外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