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念飞巴黎的那天,赵恪特意请了半天假,送机。 是赵恪坚持的,申屠念其实没想让他送。 她知道赵恪请一次假不容易,另外,她习惯了。 从南城到巴黎,巴黎到瑞士,从巴黎回北市,或者回南城,从来都是她自己的事。 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走,一个人回,习惯了无人迎来送往,这些年都是这样的。 申屠念不愿意给这件事附加意义。 她只将它归类于其中一种交通途径,既然坐地铁不需要送,同理坐飞机也不用。 那些有理有据的措辞在某人的一意孤行面前,什么都不是。 申屠念才发现,他很难被说服。 出门时,她只背了平时常用的包包,说是去商场购物也合理。 赵恪多问了句:“行李不带吗。” 申屠念:“那边都有。” 赵恪蓦然被点醒。 是啊,那里才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回国不过半年,他却以为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申屠念当然猜不透他脑海里的弯弯绕绕。 她被他牵着手走,自顾自说着话。 “还剩好多东西,如果全部运回来,只能送到南城。辜安平给我腾了个仓库,可算上之前展出的那批画,还是不够放。” 她一边思索,一边规划:“或者分批次运回来,先把要紧的整理出来,啊好烦,我最讨厌整理了,早知道就……” 赵恪全程只听着,忽然跟了句。 “就怎么?” 申屠念轻叹一声:“早知道那会儿就别那么拼命画画了。” 和期待中的答案不一致,赵恪抿唇,不吭声了。 到机场,时间还早。 俩人找了个港式餐厅坐下,航站楼二楼露天的座儿,正好能看到下面人潮熙攘。 申屠念戳着虾饺却不认真吃,撑着脑袋看别处。 赵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左后方的安检口,排队通道前的空地上,有几拨送别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看什么呢。” 申屠念说:“我在学习。” 嗯?这话挺新鲜。 安检口一对男女。 女人穿着朴素,一字型的发卡将长发归到耳后,露出大方娴静的脸。 站在她面前的男孩高高瘦瘦,白衬衫过于宽松,像是偷穿了别人的。 申屠念一时猜不准他们的人物关系。乍一眼像姐弟,再多看几眼,又觉得不是。 女人喋喋不休,好像有说不完的嘱咐,知道时间不等人,她才将他往安检口推了一下。 正要收回的手被瞬间攥紧,他轻轻一拉,她撞进他怀里,少年低头吻住女人的唇。 她挣扎了一下,没用,只能顺着他心意。 难舍难分的一吻,结束后,他们拥抱了许久,平复着离别的酸楚。 是情侣啊。 听说机场适合撞见爱情,真不假。 申屠念收回目光,低头,碗里那只面目全非的虾饺已经掉了包,换了热腾腾的完整的一只,她那只烂的已经被他消化了。 他总是这样,在她无知无觉里,体贴周到。 她很容易忽略的,偏偏他又不爱“邀功”,就让她自己发现。 一点点深究,一点点愧疚,再被拿捏,直到离不开他为止。 赵恪这个人,在虏获人心方面,有点东西。 早午餐结束。 到了同一个安检口,刚才还松散的队伍渐渐有了人阵。 可时间不急,还可以磨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