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们把整个上铺都改造成储物空间,各种吉他键盘都放在上面,还转门弄了块遮灰的幕布。 江绝每天抱着一摞剧本边看边喝茶,听着他哼着小调写着五线谱,偶尔还会看一眼戚麟右手边写完的一摞歌词。 然后红着脸再放回去。 歌词这种东西,单独摘出来读,简直跟情诗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个档口,有个陌生的导演发了封电邮过来,里面还附了份剧本。这个人相当言简意赅,一句多余的客套都没有,直接把片酬和拍摄要求之类的写清楚,仿佛根本不是洽谈合作,而是直接通知他过来拍戏。 这份剧本的调调,居然跟其他本子都完全不一样。 -2- 江绝不认识这个叫做陈沉的女导演,但还是颇为给面子的看了眼她的剧本。 然后就一口气看了三遍。 倒不是说这故事写的有多刺激又过瘾,而是叙事方式太诡异了。 平常的小说也好,电影也好,常规的叙事手法是只讲完一个故事,或者主线加支线,再或者双线叙事,总之都是一个类似‘→’的单向。 但陈沉的这个本子,是四个故事靠在一起,如同一个卍字。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负责房屋装修的设计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他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掌在流血。 江绝把剧本翻来覆去的一段一段拆开来看,隐约搞懂了这个故事在写什么。 主线剧情,是这个装修师在为客人设计房间构造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其实这整栋别墅的构造和监狱一模一样。 他为了偿还高利贷,不得不接下这个报酬丰厚的单子,硬着头皮去满足客人的各种要求。 可是伴随着房子做好,各种线索不断浮出水面。 那个客人竟然是尾随偷拍他多年的跟踪狂,而这个监狱就是为他自己打造的。 在装修师完成一段又一段机关和通道设计的同时,那个客人也在暗中不断的修改和动手脚。 等到他意识到要立刻逃离这个屋子的时候,他必须面对一个选择。 要么用这个房子把那个客人锁起来,要么就是自己被锁起来。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装修师不断发现这个委托的可疑之处,并且追踪到自己才是这个别墅监狱的猎物。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在他设计镜像关卡和暗道的同时,那个客人在怎样利用这些东西做反向的陷阱。 第三个故事,是装修师试图用整个牢笼锁住这个客人并且脱困。 第四个故事,是这个客人如何利用他的贪欲和心理弱点,把这个房子做成螺旋形的循环监狱。 从始至终,装修师没有姓名,客人没有姓名,一切回到最本质的讲故事上。 等江绝彻底理解完这个剧本,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得多变态才能想出这种本子啊。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电话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江绝,”白凭唤了一声:“陈沉的那个本子看了吗?” 江绝在接电话的瞬间下意识地抓紧戚麟的袖子,简直跟刚看完恐怖片的小孩儿似的:“我我看完了。” “陈沉是个美籍的导演,以前是学量子物理的教授,最近转型写故事来了,”白凭懒洋洋道:“故事怎么样?看懂了没?” 不光看懂了,看的后背都一身汗。 江绝简短地嗯了一声,甚至开始怀疑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不是亲爹。 “她明天飞机落地,你要是有兴趣,就约出去吃个饭。”白凭想了想又道:“她脾气挺暴躁的,所以别说废话。” 江绝愣了一会儿,任由他挂断电话。 他其实还在试图理顺那个卍字型叙事。 明明故事是从两个方向扩展到四个方向,可是影片的一开始就是中心点。 真的……诡异又很好玩啊。 他带着些许不确定,第二天给那个女导演打了个电话,约在一家粤菜馆里吃饭。 虽然是粤菜馆,小厅里有人穿着旗袍唱着苏州评弹小调。 陈沉看起来三十来岁,长发盘髻右手戴了三个银镯,神情干练动作麻利,从落筷到吃饱只用了八分钟。 “行了。”她用纸巾抿了嘴,抬眼看向江绝:“你打算拍吗?” 江绝接触了三个导演,头一次碰到这种什么预先铺垫都不聊的人。 “你确定就选我了吗?” “嗯。” 江绝把打印好的剧本翻了出来,还有些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进组” 他三个月后要去拍《长命百岁》,不知道档期赶不赶得上啊。 “明天。” 明天?难道是要预先培训或者梳理剧情吗? “那什么时候开始拍?”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