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换个三四年太平。陆相晟舍不得一手拉起来的天雄军,但…… 陆相晟默默穿过官衙,天气热得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今天实在是有点怠慢陈驸马和权司监。陆相晟想起权司监,笑出声。傻乎乎的,太逗了。他站在房门外犹豫要不要敲门,突然听到屋里传来非常,那什么的,摇床声。 陆相晟凝固,手窘迫地悬在门板上方。陈驸马抱着床被子拐过来,看到陆相晟:“陆指挥?” 陆相晟脸上有汗:“陈……驸马。” 陈驸马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条被子,现在又累又困实在是没心情跟陆相晟寒暄,点点头一伸手开门。陆相晟唉一声,迎脸看见月光中那竹架床连带着蚊帐非常有节奏地,晃来晃去。 陈驸马冲进去:“权城!我找到厚被子了!” 陆相晟把心一横抬腿进屋,权城一人缩在床上打摆子,陆相晟活这么久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打摆子打到这个份上,全身抽搐。他一伸手就捏住权城下巴,强迫他张开嘴,以防咬到舌头:“陈驸马,权司监有癫症?” 陈冬储摇头:“没听说……” 权城烧糊涂了,往床下一滚就往外跑:“索命来了,索命来了!” 陈冬储马上就明白权城到底怎么回事,陆相晟箍着权城,对陈冬储道:“快去请吴大夫,他应该回来了!” 权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着两只手往前在空中刨:“别吃,别吃!” 陆相晟把权城摁在床上:“快去!” 倒霉的床晃得幅度更大,眼看要散了。陈冬储奔出去敲吴大夫的门,陆相晟又要箍着权城又不能真使劲,两个人玩角抵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权城一口啃在陆相晟手上。 陆相晟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俩字:“我操!” 吴大夫刚回来,药箱都没放下,被陈冬储拖来。他一进门见陆相晟箍着权城,一只手还被咬着:“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陈冬储悲伤:“权司监有心事……” 吴大夫捏权城的下颌,陆相晟把手抽出来,解下皮带塞进权城口中:“我怕他咬着舌头。” 吴大夫赶紧诊治权城,叮嘱陆相晟:“陆指挥快去用阳水使劲冲洗伤处,人牙齿可不干净。” 权城突然睁眼,一起身,正对上吴大夫,吓得吴大夫往后一仰。权城字正腔圆:“我找吴有性。” 吴大夫捏着权城的手腕:“鄙人即是。” 权城一闭眼,彻底昏过去。 陆相晟和陈冬储大眼瞪小眼,陈冬储忍着晕血:“陆指挥……你……处理一下你的手吧……” 给权城咬成啥样了都…… 第112章 第二天权城醒来, 陈冬储挂着俩黑眼圈通知他:您把陆指挥咬了。 权城烧了一宿, 陆指挥担心他是不是染了疫,陈冬储连忙把药方给吴大夫看:“路过疫区就喝。” 吴大夫诊断,权城不是染了疫,是劳累过度又水土不服,加上心结郁结。今天晚上得看着他, 防着他抽搐过度, 明天一早若是能退烧, 则无大碍。右玉除了陈冬储, 都是光棍, 陈冬储好赖是当爹的人。吴大夫年纪大了,白天忙一天晚上熬不住,陈冬储劝吴大夫去歇下,打算自己陪着权城。这一路过来也算患难的交情了。前半夜还行, 后半夜陈冬储靠着墙直接睡过去。 早上陈冬储倒是在自己床上醒的。他挠挠脸,估计是陆指挥把自己背回房间的。那权城呢?陈冬储坐起, 全身酸痛得嘶一声。在马车里颠簸得全身要散了, 昨天又给权城闹大半晚上。陈冬储抬起右臂,看自己的手止不住地哆嗦。他想念北京,也想念公主。寿阳公主把他送上马车,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为了公主, 拼了。 陈冬储咬着牙下床穿鞋, 扶着墙一瘸一拐去看权城。太不像样了,他唾弃自己, 没吃过苦就是不行。 权城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马车里,蜷着。他头痛得犯恶心,脑仁开了锅,咕嘟咕嘟响。陈冬储摸摸他脑门:“还好退烧了。昨天晚上记得不?” 权城奄奄一息摇头。 “您把陆指挥咬了。” 权城眼花缭乱:“我那一车种子呢?医书稿呢?” 陈驸马气笑了:“那些译稿我交给吴大夫了。种子还没卸车,等你看怎么办。” 权城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墙喘息。窗外长枪劈风的声音在清冽的晨光中犹为清晰,权城眨眨沉重的眼皮:“……什么声音?”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