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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秦轩文领着他参观各个房间,告诉他医疗护理人员每天都会来,厨娘、佣人也会按点前来。

    “单先生呢?”他不禁问。

    “单先生不住这里。”秦轩文说,“您知道,他很忙,平时住在市中心,这里空气虽好,但离明氏太远。”

    他眼中一暗,忽感这里是座冰冷的牢笼。

    但单於蜚想将他囚禁在此处,他亦没有什么好反抗。

    秦轩文交待完之后就离开了,他枯坐片刻,竟是打开笔记本,投入工作。

    在g国的经历赋予了他极强的适应与应变能力,陈琼宇原本担心他因为林修翰的报复产生心理问题,提前给他预约了专家,他却独自消化,慢慢接受,并未因此出现抑郁、躁狂征兆。

    陈琼宇并不知道,唯有一个人,才足以成为他无法自愈的心病。

    处理完g国实验室报送来的问题已是深夜,别墅里空荡荡的,他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浅眠。

    睡得不踏实,隐约感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眼,气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单於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第101章

    洛昙深有不轻的睡眠问题,醒得太急,面色忽地胀红,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单於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这栋别墅里装了监控,自从秦轩文将洛昙深带进屋,洛昙深的一举一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现。

    但是不久前在路上,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他平常惯住的高档小区外,他却突然让司机调转方向。

    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拢光亮。

    房间里很安静,近乎鸦雀无声,可这拢光亮却预示着家里有人。

    预示着心跳、呼吸,乃至体温。

    极简的装潢让一楼客厅显得空旷,窗外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如沉下了一片海。

    沙发是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旁的落地灯若孤舟上的灯火。

    洛昙深侧卧在孤舟上,一身布衣,一只脚上的毛绒拖鞋掉了下来,脚背脚腕在光亮下白皙透亮。

    他的眼色渐渐变深,悄声走近,看到洛昙深小腿上的伤疤。

    也许是光的修饰,那伤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难以让人联想到危险、痛楚。

    他还想细看,洛昙深就已经醒了。

    方才他已经注意到,洛昙深即便睡着了,眉间仍是皱着的,像正被解不开的愁绪包围。如今醒来,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浓重。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他说:“你会怎样?”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轻嗤一声,“我以为你会说等着我。”

    洛昙深眼尾撑开,瞳孔里漏出些许惊赧。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人坦荡,一人忐忑。

    不久,单於蜚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洛昙深反应滞后地点头,“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从害怕、紧张,到害羞。”单於蜚语气很淡,“在我面前,你轻松过吗?”

    洛昙深眼珠转动,想要解释。

    “以前面对我时,你也这样?”单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缩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单先生。”除了直视单於蜚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少爷。”单於蜚说:“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娇气,你的娇气呢?”

    他眼睫颤抖,嘴唇抿了好几次,才出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人也不能靠着娇气过一辈子。”

    单於蜚若有所思,“是吗?”

    “因为娇气,我犯过很多错。”他声音轻轻的,“娇气没什么好,伤人,到头来伤己。”

    单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还说不娇气。”单於蜚笑,“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他说。

    单於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国找过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说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

    又是一阵沉默,单於蜚悠悠道:“明靖琛去救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傀儡’。你来救我,是因为……”

    他胸口像堵了无数团棉花,半天才道:“你有危险,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完全没有心。”单於蜚说:“但似乎不是。”

    他心口震动,情绪鼓噪,像是期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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