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失语,不知洛昙深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洛昙深心里怎么想。 “有什么事吗?”洛昙深的声音和噪音一同传来,显得遥远而冷淡。 他张了张嘴,听见自己说:“你答应陪我过生日,就是今天。” 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得他几乎抓不住电话。 他又喃喃道:“我在你公司楼下,我等你。” “抱歉。”洛昙深说:“你回去吧。” “我们……” 挂断的机械音打断了他未及出口的话,他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感到一股寒冷的风当胸穿过。 洛昙深坐在寻珊科技园的露天木凳上发抖,冷汗浸透了衣服,脊背上一片冰凉。 他没想到明靖琛会这么快放单於蜚回来,更没想到自己在听到单於蜚声音的一刻,竟失去了该有的风度。 单於蜚是为他回来的。单於蜚记得他的承诺,来要求他兑现。 可他已经无法面对单於蜚。 现在见面要说些什么呢?再看一看单於蜚那双深邃的眼,他没有把握说出分手的话。 一直以来,他都是当面告知“猎物”——我们结束了。自诩这才是有担当,这才是有风度。 如今才明白,那不是什么担当与风度,而是他太过无情。 “猎物”的伤心触动不了他,“猎物”的挽留也留不住他,他的潇洒与从容全都建立在冷血的基础上。 而这一回,他自知做不到。 如果单於蜚流露出悲伤,或者捉住他的手腕,他也许就将溃败。 所以他只能逃避。从深情的牢笼里逃离,回到属于自己的浅薄肆意。 在木凳上坐了很久,直到干燥的风吹干冷汗,他站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双目迷茫。 独自到寻珊科技园,是因为答应过单於蜚。 但也是知道单於蜚身在t国,暂时不会回来,他才敢来。 来悄悄给单於蜚过生日,悄悄说一句“生日快乐”,用一个人的脚步走完两个人的路。 这段关系至此告终。 单於蜚却回来了。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时忍不住,赶去见单於蜚。 他需要有人拉自己一把。 “我在寻珊科技园。”他拿着手机,语气急切,“你来接我。” 半小时后,贺岳林赶到,担忧地问:“怎么了?” 他摇头,眼神慌乱,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好了,没事。”贺岳林安抚,“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单於蜚回来了。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突然问,“你和我,是不是已经有婚约?” 贺岳林道:“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但……” 话音未落,洛昙深已经吻了上来,激烈,狂乱,自暴自弃,宣泄一般。 被挂断的通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走到这一步时,心脏还是无可救药地痛了起来。 单於蜚以为能一起度过生日,这样至少留下了一段回忆。 可洛昙深看来已经腻味到连这个心愿也不乐意满足他。 他不怨洛昙深,只是难受。 同样的位置,上一次没有等到心爱的人,这一次也没有等到。他向外走去,乘上了开往寻珊科技园的公交车。 心里很空,住在那里的人要离开,他留不住,连血带肉被剐了去,只留下一个丑陋的窟窿。 窗外的风景不停变换,到站时,他跟着几个小孩下车。 其中一个小孩说,想去科技园里买糖人。 另一个小孩问,糖人是什么。 他苦笑。 原来现在的小孩,不少已经不知道糖人了。 科技园外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游客广场,入口在一端,出口在另一端,售票处挨着入口。 站在售票处,他犹豫了几秒。 洛昙深不在里面,进去,就像赴一场不被等待的约,击一记没有对手的掌。 他还是买了票,两张。 转过身,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一般。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