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昙深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盯着单於蜚。 单於蜚视线朝下,目光落在他的牛皮靴上。 “痛。”洛昙深往车上一靠,“走不了了。” 一句“还能开车吗”在嘴边滚了滚,又咽了下去,单於蜚想起司机说的“乡坝头的路不好开”,神色为难。 洛昙深的“伤脚”虚踩着地面,双眼半眯,像狡黠的狐狸。 僵持了几分钟,单於蜚终是走近,蹲在地上,“我看看。” 洛昙深习惯了居高临下,毫无不自在之感,半坐在驾驶座上,任由单於蜚脱掉自己的牛皮靴。 单於蜚手指修长,握住他的脚踝时,他立即察觉到一股力道。 鞋袜褪下后,白皙的脚腕露了出来,的确有些泛红,但并没有肿。 “很痛。”洛昙深说:“说不定一会儿就肿了。” 单於蜚抬头看了他一眼,将褪到脚掌的袜子又拉了回去,然后站起身来。 洛昙深半踩着牛皮靴,不悦道:“你想走?” 单於蜚没有立即回答,眼中有一抹他难以辨别的情绪。 他有些急了,“我是为了来接你才扭伤脚,你想把我丢在这儿?” “我能开你的车吗?”单於蜚问。 洛昙深眼尾一张,心中笑了。 “能的话,就麻烦你挪到副驾上去。”单於蜚还是那平淡无澜的语气。 洛昙深轻哼一声,从车里出来,提着一只鞋往车另一边蹦。 田埂上全是稀泥,说不定下面还埋着石头,单於蜚上前扶住他,直到将他送进副驾。 “哎——”他将靠椅调整一番,惬意地吁了口气,看向左边,“谢了啊。” 单於蜚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无奈,“系好安全带。” 第12章 离城花了整整一上午,回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下午两点来钟,秋高气爽,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吝啬地洒下几许暖洋。进入原城主城区之后,道路逐渐拥堵,行驶的方向正好对着日光,单於蜚眯了眯眼,摸索着放下遮阳板。 洛昙深脚早不痛了,半躺着睡了小半程,此时偏过头,正好看到单於蜚抬手揉眼。 “出来大半天了,不清理一下就往眼睛上揉?”虽然只是浅眠,但到底睡着了十来分钟,洛昙深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的懒散,还有不经意捎上的笑意,“哎,你怎么经常揉眼啊?” 单於蜚目不斜视,“没事。” “多说两个字能累死你。”洛昙深翻出自己不久前扔下的墨镜,“喏,戴着挡光。” “不用。” “怎么不用?你开着我的车,车上还有我这崴了脚的病号。万一你眼前一晃,惹出交通事故,谁负责?” 这话纯属扯淡。这一路开下来,洛昙深算是看明白了,单於蜚开车稳得一比,绝无惹出交通事故的可能,否则刚才在高速上,他也不会歪在座椅里昏昏欲睡。 但淡又不得不扯,否则怎么让人家戴上自己的墨镜? 洛昙深有个古怪的爱好,说是性癖也没差——他喜欢让“猎物”用自己用过的东西,比如穿自己的衬衣,当然衬衣里面得不着一物,再比如喝自己喝过的果汁,然后在同一种甜味中唇齿纠缠。 墨镜算是贴身物,私密性与挑逗性一样不差。 而且单於蜚鼻梁英挺,想必十分适合这副墨镜。 但墨镜递出去了,单於蜚却没有立即接过,只是垂眸瞥了一眼,“你自己戴吧。” “怎么?嫌弃?”洛昙深撑起身子来,墨镜在手指间一转,“行,那我给你擦擦。” 路上本来就堵,刚往前挪了一小截,又遇上红灯。 单於蜚说:“我不习惯戴墨镜。” “是不习惯还是嫌弃啊?”洛昙深象征性地用绒布在镜片上抹了抹,再次递过去,语气比刚才强硬了几分,“戴上。你要真嫌弃,一会儿洗个脸不就完了?” 在红灯变成绿灯之前,单於蜚到底还是接过了墨镜,稳稳架在鼻梁上。 “哎,这才乖。”洛昙深举起手机,迅速闪了一张。 照片里的单於蜚侧对镜头,脸上唯一与冷调无关的浓密睫毛被墨镜挡着,面部线条凌厉,像个十足十的酷哥。 洛昙深满意地看着照片,又凭空看出几丝情色。 单於蜚不戴墨镜时,整个人处处透露着冷感,冷到近乎禁欲,但戴上墨镜后,冷感就像被什么激起了化学反应一般,催生出令人难以招架的性感。 或许禁欲与纵欲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禁欲禁得过了头,必然被纵欲拉入深渊。 “坐好。”单於蜚提醒道。 “哦。”洛昙深还盯着照片,应了一声就端正坐好,全然没发觉自己那声“哦”听着相当乖巧,也没意识到自己竟是被单於蜚命令了一回。 单於蜚在墨镜的遮挡下,用余光瞄了他一眼。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