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按照达芬奇惯常的口味,应该是直接把它抹上一层又一层的香料,然后再炖一大锅香喷喷的肉汤。 海蒂比对了一下这只肥硕的野鸭,餐刀砰的落下把它分成两份:“明天再吃一份好了。” “需要风干吗?”达芬奇下意识道:“最近实在太潮热了,可能放到明天晚上就已经坏了。” 海蒂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拍了拍脑袋道:“我有个好东西忘记给你看了。” 她转身跑到旁边的水井边,把一个桶给捞了起来。 桶里装了冰凉的井水,以及一个封闭式的玻璃盒子,里面竟是有些不规则的冰块。 “这样就可以了。”海蒂拍了拍手,把那半只大鸭放了进去,感觉颇为满意:“怎么样?” “这是什么?”达芬奇下意识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他下意识地去触摸那半透明的方块,又仿佛被烫到一般快速地缩回了手。 达芬奇下意识地摸了摸手确认被烧伤了没有,扭头看向海蒂时如同一个茫然的小孩子。 “这个是……冰啊。”海蒂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没有见过吗?” 对方伸手小心翼翼地又摸了一下,这次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再次飞快地缩了回来。 “没有。”达芬奇诚实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海蒂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是佛罗伦萨人,佛罗伦萨从不下雪。 说来也是奇怪,她年迈时虽然久住于美国东海岸边的佛罗里达州,在1989年时也碰见过飘飘扬扬的一场大雪,人走出去如同陷入柔软的海绵里一般。 而在佛罗伦萨的这四年里,冬天都只有阴冷的绵绵细雨,下的让人只想懒睡。 “那你……见过雪吗?” “我看过雪山的插图,”达芬奇不确定道:“你在罗马瞧见过?” 不……奥地利的雪很美。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带去看看。 海蒂叹了口气,开始跟他解释冰块的存在,顺便给他做了一碗苹果柑橘冰沙,里面还浇了一些糖浆。 青年一开始有些拘谨的用勺子搅了几下才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就突然亮了起来。 黄昏是最燥热的时候,可这两勺冰凉清甜的奇异食物下肚,整个人都舒服的想要眯着眼睛。 那种感觉清爽的如同突然跳进池子里洗了个痛快澡,快乐的让人想要更多。 等达芬奇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整碗都已经给刮干净了,连冰渣都没有流下。 海蒂忍不住笑了起来:“尝到甜头了?” 达芬奇试图握住一块没有处理过的冰块,低头舔了一下。 他感觉舌头差点粘在这上面,整个手掌都被覆盖了一层凉意。 海蒂撑着下巴看着这个南方人笨拙又快乐的玩着冰块,突然很怀念空调的存在。 空调、电视、出租车、飞机…… 她揉了揉额角,把淡淡的遗憾感抛在了脑后。 总归是有失有得的。 -2- 达芬奇感觉自己在发生着奇怪的变化。 他是个发育正常的男人,有时候早上也必然要处理一些小问题。 但不管是在贵妇们面前演奏里拉琴的时候,还是和领主产生争执的时候,他都能保持理智和得体,如同自己敬仰的前辈那样时刻温和有礼。 可现在有些时候,他在海蒂身边时,似乎容易变得紧张和笨拙。 比如她只是要伸手拿自己手边的盐壶,或者给自己递一杯橘子汁。 当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会有种隐秘的忐忑和期待,如同等待着吃到糖块的小男孩。 但离开她,再次去大教堂里参与设计的时候,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成熟而清醒的男人。 ……她不会真的是个女巫吧? 达芬奇画了一半起重设备的受力图,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女巫,他也不会出卖她的。 旁边的教士们凑在一起聊着天,还比对着彼此戒指上宝石的大小。 “达芬奇——休息一下吗?”红衣主教笑着挥手道:“听说洛伦佐先生这个月就要来米兰了?” 达芬奇怔了一下,询问道:“什么时候?” “他没有和你说过吗?听说是为城堡里的那位领主夫人庆祝生日。”主教摆摆手道:“肯定又要送不少礼物,可惜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他皱了下眉头,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海蒂那晚惊慌失措的来找他之前,是和克希马一起把洛伦佐送回去的。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