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最近痛风并没有发作。 德乔等在了门口,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浴室刚放了热水,还给您准备了新的毛巾。” 海蒂简直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冲去那里泡了个澡。 这些天里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虽然圣母升天节还有半个多月才到,但已经有很多学者和画家放假休息了。 这儿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 每当到了七八月,好些店铺都会提前关门,阿尔诺河旁还有些农夫在游泳玩乐。 海蒂在波提切利那儿看了会儿他新画的草稿,一出去就碰见了达芬奇。 后者刚好要出门去买各种新的材料,两人便边聊边往外走。 在经过那座大卫雕像的时候,海蒂下意识地多打量了两眼,被达芬奇看见了这个小动作。 “在看什么?”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眼神,咳了一声当做无事发生。 她其实在看……大卫的某些隐私部位。 为了彰显财富和品位,很多贵族会在宫邸内外放置雕像,但大部分都是裸男。 明明会穿衣服或者披些布料,但重点部位一般都是裸露出来的。 ……为什么这些男人某个地方都这么小? 达芬奇见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忽然反应了过来,笑的有些乐不可支。 “原来你在看这个?” “很奇怪吗?”他也端详了一刻,转头看向她:“在想什么?” 海蒂颇为诚实:“在怀疑这个尺寸。” “确实不是这样。”达芬奇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不过转变了路线,似乎是要带她去看别的东西。 海蒂在佛罗伦萨见过好些雕像,毕竟领主宫里就放了好一些。 基本上那块的大小都类似小拇指的第一个指节。 既然不想承认它的存在,拿布盖起来岂不是更好…… 他们绕过了金箔铺,又往右走到了另一家画坊附近,忽然就停了脚步。 “看这个。”他笑着道。 海蒂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怎么又雕的又粗又长? 不光高高地翘起来,而且还顶住了整个果篮,搞得跟举重用的器具一样…… 光目测这个尺寸……恐怕得有二三十厘米长吧?! 怎么雕刻的跟个棒槌一样??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达芬奇,对方的神情依旧平静如初。 如果是别的男性带着她去看诡异的生殖器,她恐怕会有叫律师的想法。 “这是《普利阿普斯的丰收》,这个神灵是阿佛洛狄忒被赫拉诅咒后生出的孩子。”达芬奇弯腰看了眼果篮下的粗长存在,跟她解释这个异教的故事:“所以他出生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永远都不能恢复和缩回去。” “你是说……这实际上是一种,罪过?” “嗯。”达芬奇带着她往药剂店的方向继续走,解释道:“我听我的老师说,这大概是从古希腊那边流传下来的认知。” 饱满的球状物象征着强大的生殖能力。 棍状物应微小而不起眼,这样才能显示智慧与美德。 艺术本身是与通俗观念背道而驰的,这也与中世纪不断膨胀的经济发展状态有关。 只有自我阉割,用道德进行束缚,才能够让财产被冒犯的可能降低到最小。 现代的人活在流行文化里,可能会拥有完全相反的观念。 但可怕的不是物质上的阉割,而是精神上的完全扭曲。 “从雕塑的难度来说,这种长度没有支撑物的话,很容易断裂和损坏。” “从认知来说,越小,就等于越自律和聪慧。” 海蒂听着他解释着这些渊源,心里啧了一声。 人们也就只能在这个时代互相欺骗一下。 再过个几百年……宗教和神话可就没有这么管用了。 他们一块在药材店里买了些奇怪的东西。 除了再来几块饱满的木乃伊之外,还为宫里的朋友们买了蜗牛、雀鸟的尾羽,以及奇怪的碎石子。 药材店老板换了一位老妇人,笑眯眯地颇好说话,还多送了海蒂一根羽毛笔。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