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门口的栏杆上,潘婧伸了个懒腰。这天天气还不错,多云,但也有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淡淡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竟突然觉得有点困。 不知道等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了。老师还没从教室出来,就听到后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鱼贯而出一群跳的老高的学生。里面有发育得好的,才初一就已将近一米八。 潘婧仔细看了一眼,里面没顾周。 她又往前看。 老师双手捧着教材,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衣服白加黑,看上去严肃又刻板。 潘婧认出来,这位就是班主任。 但班主任很明显没认出她。 她在她面前定了脚步,问她:“找谁?” “我是顾周的姐姐。”潘婧稍微站直,好让自己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噢,”老师的目光在她脸上还有身上逡巡了一会儿,走回教室,叫了一声,“顾周出来一下。” 没一会儿,潘婧就看到了顾周。 还是几天前那件黑色t恤,头发又长了,快遮住眼睛。头低着,还是那副可怜兮兮又瘦兮兮的模样。脸上有伤口,因为涂了紫药水,看上去就跟伤口肿起来了似的。 潘婧皱了皱眉。 “你姐姐找你。”老师说了一声。就见顾周立马抬起头来,脚步也轻快许多。 他目光往旁边看,就见穿着一身黑裙子的潘婧站在栏杆旁边。 她昨天在会所过了一夜,早上没衣服换,借的陈璐的。 “姐!”他叫了一声。 潘婧总算看到了他的活泼样,心里稍微松快一些。 “过来。”潘婧招招手。顾周又加快脚步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潘婧将他脸抬起来,仔细看了几眼,伤口大多已经淤青了,有的地方还被抓了几条口子,“怎么搞成这样?” 她记得,老师电话里说的很好听,伤口不重,但这样看起来,确实也不轻。 “老师我希望能见见其他几位学生,”潘婧说,“和他打架的那几位。” 老师哂笑:“他们我已经让家长给接回去了。” “有医药费赔偿吗?”潘婧不想就这么咽了这口气,“我要求见家长。” “药已经配好了,也给顾周收着了,”老师很显然是想息事宁人,“昨天让顾周拿回了寝室,是吧?” 她看向顾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顾周的姐姐跟之前开学那天的样子变得不一样了,之前模样看着怕生又胆小,如今不仅换了身衣服,看人时的表情,也变得不再躲闪,甚至可以主动要个说法。 原本准备好的托辞,如今看来可能会有些不管用。 “那些药?”果然,潘婧没管顾周点头的表情,直接问。 “几瓶药水。”这次顾周抢在前面说的。 “呵,”潘婧扯了个冷笑,“老师你也看到了,我弟弟脸上确实不是小伤,这几个地方要是不治好,以后是要破相的。” 她顿了一下,小声道:“你不会是觉得,我们姐弟两个没人撑腰,不打算公平公正处理吧。” “怎么可能,”老师掏出手机,“我把家长的号码给你,你们私了吧。” 潘婧存下号码,低头看到还在旁边站着不说话的顾周,他太小了,刚来学校就受人欺负。她有些心疼。 “等一下,”她叫住松了一口气准备去办公室的老师,“还是让顾周办理走读吧。” 去寝室收完东西,潘婧搬着被褥还有一些小东西提前回家。顾周送到校门口。 “晚上下课就回来,”潘婧嘱咐他,“会坐车吗?知道坐哪路公交不?”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会。”顾周看着她,“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在津市跑来跑去的,不会跑丢。” “也是,”潘婧笑笑,“我都快忘了。” 两个人都是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最不怕社会人心险恶。 潘婧上车,给其中一个家长打电话。 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家长也非常好说话,狠狠批了一顿自家儿子调皮讨人厌之后,说会赔偿八百元医药费。潘婧笑笑,觉得他态度好,直接降了三百。 至于另一个家长,明显欺负人的多。 不仅不觉得自家儿子在学校欺负人,还说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让她弟弟力气小打不过,被欺负也正常。 潘婧忍不住说去拍片子告他,他才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说赔五百元。 潘婧当然不肯干,说这件事没一千元绝对解决不了。 最后还是怕上法庭,男人蔫蔫儿地转过来一千。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