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敲门,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仿佛根本提不起力气来。好像身体在跟自己作对一般,胳膊不想打开车门,脚不想迈出去,甚至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忘记吧,就当没有这回事,她不是对你很好吗,非要刨根问底做什么? ……他承认,他是害怕了,害怕敲开门,会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脑中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鸟的啾鸣声零星响起,有晨起的老人从楼里出来,经过白行东的车。 他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这才惊觉,天已经亮了。 久坐和低温让他血脉运行不畅,他勉力打开车门,站在车外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仰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含的公寓,深呼吸了几口冬日早晨寒冷清冽的空气,毅然决然的走进了楼里。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结果。 ☆☆☆ 夏含灵感如雪崩,战斗力爆棚的奋战了一整晚,把这段之前卡的她无比痛苦的剧情写了个七七八八,越写越兴奋,越写越精神。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脊椎和颈椎,恍然惊觉,咦,天居然都亮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通宵开夜车的疲惫仿佛这才一下子向她袭来,她打了个呵欠,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开始考虑是干脆继续写,还是先倒下睡一会儿? 睡眠不足会变丑啊! 那么问题来了,是事业更重要,还是美貌更重要? 正在她两下权衡,犹豫不决的时候,门铃突然“叮咚叮咚”的响了。 真是奇了怪了,极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址,对这里最熟悉的那位大爷还在隔壁客房躺着不省人事呢,这个点儿会有谁上门? 她满心嘀咕的走到门口,疑惑着从猫眼望了一眼,却吃惊的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白行东! 顾不得继续讶异,她的身体已经快过大脑的先行把门打开了,她一眼就注意到白行东神情疲惫,眼中泛着红血丝,眼下挂着两抹明显的阴影。她侧身让他进屋,一边伸手去牵他,感觉到入手冰凉,一边口中关切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连夜开车吗?疲劳驾驶多危险啊……” 同时她身后“吱呀”一声,客房的门被推开,杜子舟大约也是被门铃吵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走了出来,边揉着脸边嘟哝,“含含,谁啊?别乱给陌生人开门。” 白行东的目光落到从卧室出来的杜子舟身上,本就充满红血丝的眼底顿时一片血红—— 眼前的两人穿着款式几乎无差的睡衣,都是衣衫凌乱,一片黄色格外刺眼;夏含杏眸晶亮,双颊泛着粉晕,而杜子舟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从卧室出来,语气亲昵,毫不见外…… 而且,他说“陌生人”…… 酸意、涩意和痛意交织的怒火烧掉了白行东所有的理智,他咬紧牙关,一把甩开夏含的手,阴着脸上前几步,去势汹汹,朝着杜子舟那张可恶的脸,狠狠地挥拳揍了下去。 夏含还保持着手被挥开的动作,整个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状况?她是不是太久没睡产生幻觉了? 打人的这是白行东?杜子舟挨揍了? 她在原地呆愣了半秒,这才发出一声惊叫,赶忙冲上前去,奋力分开扭成一团的两人。她见白行东还要动手,索性站在中间,伸臂挡在杜子舟身前,冲着红着眼表情扭曲的白行东喊,“快住手!大清早的你抽什么风?” 她上下仔细的扫视了他一圈,见他没受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扭头关心杜子舟,“你没事吧?” 她维护对方的动作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白行东本就所剩无几的信心。 他紧捏着拳头,因为太过用力,两条臂膀上的肌肉僵硬的像石头一样,愤怒和妒火让他全身都在发抖。他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只能艰难的挤出一句,“好……好……我明白了……” 果然,他总是多余的那一个。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