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娶妻生子,自然最要紧的是自己的妻子儿女。”明珠安静,却带着几分叫齐凉心里发疼的清明缓缓地说道,“他不应该再在我的身上用比妻子更多的心。因妻子才是他最重要的,相伴一生的人。他可以继续疼爱他的妹妹,却不应该越过自己的妻子儿女。若不如此,”她偏头,一双清透的眼中浮光掠影,犹如星辰濯濯生辉,轻声说道,“我也会看不起这样的兄长。” “你想得明白,不会难过?” “本县主多得是仆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珠顿时松了自己仿若离世的目光,吭叽了一声。 一条小蛇在这样严肃的时刻,急忙卷着尾巴蹭上来刷一下自己在主人面前的存在感与忠心。 “你……”齐凉想要说什么,却神色疑惑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有些茫然。 那一处酸酸涩涩,仿佛是难过,仿佛是酸涩,又仿佛是……有些嗔怒。 她什么都看得明白,可是唯独没有把她自己的喜欢心情放在其中。 她与顾怀峰兄妹十几年,骤然失了兄长的看重,难道真的完全没有难受么? 太懂事了些,也太明白了些,叫齐凉看了碍眼。 她本可以是恃宠而骄,由着性子霸占兄长的女孩子。 她的身体纤弱,只要说自己羸弱,顾怀峰总会…… “日后本王会看顾你。”齐凉不知为何,就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了这个。 他伸手,似乎身体比自己的心念来的快得多,在烈烈的日光之下,折了斜斜探进来的一朵鲜花,探身俯瞰偏头看着自己的明珠,将这艳极盛极的花朵儿,簪在了明珠的鬓角上。 明珠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一条小蛇拱起来,试图去叼那上头的花瓣,叫齐凉抬手丢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这仆人看自己就跟看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从来肆意任性万般荣华的湘怡县主就没明白自己究竟可怜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看在齐凉对自己忠心,明珠还是冷哼了一声,扭头哼哼唧唧地说道,“看在你诚心服侍,本县主可以给你这个荣幸。”她板着手指头继续说道,“做仆人的,要最知道主人的心意,不然,”她挑剔地说道,“你会失去你的主人的!”县主大人是个特别冷酷的人。 “哼!”口是心非,他看透她了。 凌阳郡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这个没良心的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偏头哼道,“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 他心满意足,正将自己为了应对赵美人的威胁特意进宫从皇帝的御案上抢……借走的,本是要赐给一个什么妃嫔的雪莲,塞进了俯身嫌弃地抱起哭着从草地里滚出来,一拱一拱万里迢迢拱回主人身边的小蛇的明珠的怀里,只觉得日光正好。 然而此时另一侧,英王府的府上,却是阴郁冷厉,比之从前寂静冰冷的凌阳郡王府也不差什么了。英王英俊的脸上一片扭曲,看着扑到自己眼前的恨不能来一把脱簪待罪的英王妃。 英王妃消瘦得厉害,衣裳都在身上空荡荡的。 短短几日,她整个人都憔悴了。 “王爷!”她如今才知道,若没有韩国公府的支持,她这样微薄的出身嫁到英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英王只怀里抱着一个容颜娇美的侧室,眯着眼睛看着英王妃哭着跪在自己的脚下。 英王妃在王府之中受尽屈辱,就算听见了那侧室嘲笑的笑声,却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 英王夺了她的权柄,叫她成了摆设,她成了府里的笑话,英王侧妃们不将她看在眼里,连下人都敢欺负她。 堂堂王妃,每日吃的饭菜都是馊的不说,里头还有厚厚的不知是什么的凝固的油脂,叫她看一眼都恶心。 还有那些侧妃,从前对她不过是暗中嘲笑,如今,竟敢有人打她耳光! “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呀。”她呜呜地伏在脸色莫名,看见她就生出厌恨的英王面前哭道。 “闭嘴!”英王哪里高兴听这个,英王妃与人在韩国公府私会红杏出墙,他相不相信英王妃是一码事,可是京里的大家都不相信呐。 京里都在议论他脑袋到底有多绿! 英王再没有吃过这样的耻辱,实在忍不住,暴怒而起,在妾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