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承在门口停下来,从房间里飘来淡淡的药香,他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上了年纪的大夫,见来人是他,只点头示意:“今天的药熬好了,少爷您记得晚点喂给她。” “嗯。” 他走过去在床边看着,女人白皙娇小的脸蛋恬静温柔,翘起来的长睫毛,在蜡烛的光影中,似乎在轻轻晃动,又似乎没有。 大夫是看着陆宗承长大的,他从小就寡言少语,感情淡薄,夫人和老爷曾对此十分担忧,心道他这副薄情的人,以后不知对什么女子上心。 他私下曾将家中活泼的孙女许配给陆宗承,两个人的性子南辕北辙,恰好互补,拉着老爷夫人提了几嘴,后来辗转到他耳朵里,被他冷着脸拒绝了。 那个没心没肺的孙女,嘴上说着没关系不介意之类的,其实背地里哭红了好几次眼睛。 老大夫清楚,少爷的志向绝不在于儿女情长上面,毕竟他那样的身世,儿女情长最是没有用的东西,可没想到…… 他悄悄朝着床上的女子看了眼,无声叹息,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之前的薄情,都是为了此处的深情吧。 只是…… 老大夫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女子自然是很好看的,但却是少爷从琅州城外捡回来的。 她身上染着尚未彻底清除的瘟疫,又伤到了头部,接过来京城已有月余,还是沉沉的昏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倘若一直这么下去,少爷的这份情,怕是注定要被辜负了。 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拎起药箱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他转身关门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了,少爷正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即便是睡着,她还是不可否认的美丽,和初见时候的模样相比,经历过世事历练的她,更多出几种妩媚的感觉。 她成熟了,却也更娇嫩了,然而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在她的人生中,他只能扮演着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以前他对她没有那份心思,自然是无所谓的,可他意识到对她的感情后,便处处想要计较,处处想要争取。 那日在城门的一面,是意料之外,但让他异常兴奋。 他得到了她的儿子,尽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得到,可他至少能拥有一个和她再度见面的机会。 哪怕她是一个风筝,然而风筝的线始终在他手上,他清楚她不会飞的太远,更不会允许她飞走离开。 她在琅州的那些日子,他日日夜夜都在紧密关注着,或许有些事情,容修不清楚,他都事无巨细了解的明明白白。 大概是对她太过于关注,所以他渐渐的渴望拥有一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 他想给她最好的东西,感情、名分、物质等,容修能够给的,他能,容修不能够给的,他还能。 琅州爆发瘟疫后,他早早的就赶了过去,期间联系上了席止,席止言辞间对她都是关切之意,这让他越发感到危机感。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