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惊。 他以前不是没出外巡视过,倒是也办过不少出色的公务,但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宣帝特意从高高的龙椅上走下来,面色慈祥和善,他自然而然的拍了拍容修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自豪和欣喜,“容修,这回你办的事可真是漂亮!你的事迹可是传了开来,从坊间到朝堂,都是一片称赞之声啊,哈哈哈!朕很是欣慰,你说吧,这次你可想要什么奖励啊?” 容修诚惶诚恐的行大礼,高大挺拔的身子匍匐在人群里,他目光盯着地面不敢有所逾越,声音保持一贯的清冷,“回皇上,这都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为圣上分忧,是臣之荣幸,臣感激圣上给予这次机会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奢要什么奖赏啊?”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高! 可真是高! 如此不动声色的拍马屁功夫,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值得学习,值得研究啊,怪不得容修年纪轻轻,就能深受圣上的宠爱与器重,这都是有原因的呀! 在场的官员乱七八糟的想着,对容修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一丝不苟一心只有公务的王爷,吹嘘遛马起来也是骚的让人防不胜防啊! 容修却没在意别人怎么想,他只是隐约觉得,余宣帝的反常,有哪里不一样,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可由于他刚刚回京,对京中的近来的势力变换,都不太清楚,不敢妄下评论,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我大余朝有你这样的臣子,实在是国家的幸运。你啊,可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他好像是不经意提到了这个话题,说出口才觉得有多么不合适,于是尴尬的笑一笑,自己找台阶,“罢了,知道你不会要什么封赏,那明晚朕为你举行庆功大会,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啊!” 庆功大会古来就有,容修没少参加过,他点了点头,朗声应下,在起身的时候朝着左边看了眼,揣手立着的云守道对上他的视线后,平和的点了点头,见没人注意,他走近几分问,“云儿呢?” 容修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看见他的风光硬朗,得意成功,再想到父亲临死前的痛苦狼狈,挣扎与凄惨,他的心又痛又灼烫,身体内翻滚的热血,一股脑的往上涌,耳边始终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重复,厉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好好活着,父亲却要长眠地下? 为什么他能功成名就,继续扮演虚伪恶心的角色? 为什么他明明做了坏事,良心却没有一丝不安稳,为什么他非但不心虚为什么还要把云意嫁给他,为什么他要让他痛苦犹豫,难道他笃定这辈子他都寻不到真相,不知道他做过的龌龊之事吗? 天人交战,激烈的把他撕成两半。 一半是理智,一半是情感。 容修在其中挣扎不休,他的拳头紧紧捏着,放在腰间的长剑微微震动,发出渴望破风而出的声响,所有的风云,均在一念之间,均在容修的掌中。m.tHongaDAy.nEt